.第五章 － 过去永远不会过去。（3） (第1/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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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雄与台北的距离，在有了高铁後花不了多少时间，一天内来回也是简单的事情，可是直到现在他坐在车厢内，白澄泯第一次感觉连一个小时半的车程都是如此漫长又遥远。

    哪怕已经和高偲晏通过电话确认郑依芸没事，他的手依旧冷的发颤，视线里的双手有了错觉的重叠感，他能看见他掌心里沾上的Sh润血Ye。

    白澄泯深呼x1试图压下那些，片段却只是更清晰，那天他加班了没有提早回去，手机也因为忙碌没留意到，不知道什麽时候没电了。等办公室的电话响时他赶到医院，郑依芸已经坐在手术室的外头不晓得等了多久。

    医院打不通白澄泯的电话便拨电话给林家父母，他们远在高雄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到，只能请郑依芸先来这里等着。郑依芸见他来了站了起身，看他狼狈的模样也没开口指责，或者该说也没有任何心力指责他。

    「她呢？」白澄泯看着郑依芸问道，他匆忙到连伞都没来得及撑，半Sh的发丝还滴着水。

    郑依芸摇头，脸sE也没好到哪里去，「还在急救。」

    白澄泯看着那扇门，就算想闯入也只能安分的在郑依芸旁边坐下。

    那一个晚上全世界好像随着林映秀的急救寂静着，生理的食慾疲倦全消失的无影无踪，b不过这扇门内的nV人对他的重要，白澄泯只能一再紧握拳头等待着医生出来告诉他，没事，她一点事情也没有。

    就算知道他的孩子在撞击下不可能保住也无所谓，至少她要活着才行！白澄泯弯着腰把脸埋入手中，痛苦地乞求着。他不相信神与奇蹟，可是这一秒他只求神给他一次奇蹟，他已经失去孩子了，不能再失去她。

    林家父母赶来时已是深夜，看着准岳父母红着眼的模样，白澄泯只觉得熟捻的让他害怕，好一会他才想起他在医院看过通红双眼的那天，是杜泽晨去世之时。

    警察和肇事那人做完笔录後也来简单说明情况，林映秀是买了晚餐回去的路上，天雨路滑加上对方喝了酒酒驾才会撞上的，连煞车也没来的及踩下。林母听完几乎伤心的晕眩在丈夫的怀里，想到nV儿被撞成什麽样子，她泣不成声的抓着丈夫的衣服。

    林父也好不到哪去，只是身为这家仅存的依靠，他只能紧紧抱住妻子安慰着。白澄泯则是用着赤红的双眼看向警方，面无表情地问道，「那人呢？」

    「先生，你冷静点。」警察见他的模样也知道他打算做什麽，立刻出声劝道。

    白澄泯瞪着他问，再也忍不住情绪崩溃地吼着，「你告诉我怎麽冷静？人还在里面，你要我怎麽冷静？」

    「白澄泯！你冷静点，不要这样。」郑依芸挡在他前头说道，见他还没清醒立刻说，「伯母还在伤心，你这样吼能解决事情吗？是想让伯父伯母更难过吗？」

    白澄泯看着郑依芸一时还想张口让她别管，但後头的哭声哀号还是拉回了他的理智，他不能垮下……林映秀如果真的怎麽了，他还得好好照顾她没能照顾的家人。白澄泯只能压下脾气缓缓走近岳父岳母身边，扶着已经站不住脚的岳母坐下，握住长辈的手无声的安抚着，不敢多做什麽增添他们的负担。

    只是这样在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，等到的依旧不是奇蹟，看着被盖上白布的未婚妻，白澄泯几乎没有动手掀开的勇气，岳父岳母则抱着林映秀的屍身痛哭着，没办法接受昨天还好好的nV儿今天就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郑依芸看到这场景也只能默默掉泪，不忍心多看他们脸上的痛楚。白澄泯看着白布下被撞的看不出模样的林映秀，颤抖地握住那手，心明明随着她Si了，这痛却依旧不放过他，狠狠纠缠着。

    直到他跪下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时，才终於无法抑制地哭出声音，两人手上成对的戒指，如今看来刺眼无b，一只沾满鲜血一只依旧好看，注定走不到一块。

    白澄泯一下高铁立刻坐计程车到医院的急诊室，站在门口等他的高偲晏连招呼都没来的及打，他已经直接往里头的病床走去，高偲晏只能跟上指了指靠近里头的其中一个帘子，「这里。」

    白澄泯抓住帘子的边缘，升起的那些不安害怕让他犹豫片刻才动手拉开，紧绷的情绪到看见郑依芸那一秒才终於稳了下来。那人就躺坐在床上直直地看着他，手被包紮吊着，脸上也贴了个纱布，尽管如此已经b他想像里的画面好了太多太多。

    「白澄泯？」郑依芸见他没有任何反应，不禁出声叫唤，他这才伸手将她抱入怀里。郑依芸靠在他的怀中没能回神，直到感觉到他的颤抖与发上轻抚的动作，她才确定他真的被自己吓着了，竟b当事人还害怕得多。

    他想起什麽郑依芸不用想也知道，车祸和急诊室甚至是通知的电话，被他压疼手臂她也没出声，只是任他这麽抱着，宣泄这一路上的不安。

    「还好你没事、还好你没事……」白澄泯抱着她哑声轻喃着，语句里的庆幸却没有全然的喜悦，有的只是过重的遗憾与疼痛。

    郑依芸今天搭同事的车一起去会计事务所谈事情，没想到途中有车子抢h灯闯出来，双方来不及刹车才会撞上一旁的墙上。她醒来看到高偲晏时才知道院方已经通知白澄泯了，不然依她的个X肯定会隐瞒到他回来为止，她明明最不想成为他的负担的……

    郑依芸懊恼的想法在听见他的呢喃後所剩无几，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抵挡得住这样的冲动，就算抵挡不住也应该装作这想法不存在。

    到每一次面对白澄泯时，郑依芸才会开始怀疑自己，她怎麽可能做得到在他每一次的微笑里、拥抱里、呢喃中全身而退？她到拥抱他的那一刻才真的感觉到，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，差点就走了林映秀的後路、差点连拥抱他都做不到了。

    明明见到高偲晏紧张的模样时她还觉得什麽事情都没有，为什麽被这男人搂在怀里的这一秒，就异常的脆弱？

    郑依芸伸手攀住他的肩膀紧靠着，不让他发现自己哭泣的模样，就一秒让她紧紧抱住他吧。白澄泯用力吻了她的额头一下，将下巴倚在她头上，乞求着，「不要再吓我了，我没办法再接受第三次了。」

    郑依芸听着他的话泪掉得更凶了，只能抿唇忍下情绪。第一次失去的他们还小，是一起扶持走过失去的伤，第二次的他们大了，却没能学会接受的本事，要不是有彼此，恐怕走不到现在。

    所以不能Si，两人间的其中一人都不行，因为不会再有人抓着他们的手不让他们走，得像现在紧紧攀着才行。

    「对不起，不会有第三次了。」郑依芸咬着唇b自己不能让他听出她的鼻音，用一生向他承诺着，永远不会成为他的伤痕。

    就如同他过去承诺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