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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【第十二章】  (第3/3页)
庄请他转达荀子有请韩非赴小圣贤庄见面的事,一时还没有理清这其中的因果,卫庄过几日要去东郡,和拜托他向韩非转达这件事间又有什么关系?    何况那“有请”还是句谎话……    张良心下思量,不过倘若韩非不特意问起,估计荀子也很乐意相见,到时候一个未被揭穿的谎言十之八九就成了真,卫庄大约就是这么打算的。    张良缓缓地说:“恕良愚钝……”    “我病了。”卫庄打断他。    张良的眼皮一跳,卫庄病了,他怎么一点也未曾察觉?    “什么病?”    “或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,”卫庄说,“子房。”    1    张良的喉结滚了滚,算是明白了卫庄的意思,他是想在最后的日子与韩非分开,好叫对方瞧不见他……那时的模样。    张良最后什么也没说。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想问的,只是卫庄言尽于此,他知道。    可他心里还有一个问题:这样做,对韩非,又或者对卫庄本人,真的就是最好的吗?    “韩兄。”张良吞咽了一下。    韩非“恩”了一声,候着他的下文。    张良很想看卫庄此刻的神色,到头来却还是克制了:“你回来这件事……良还告知一个人。”    韩非心里闪过几个模糊的影子,不过他相信张良办事,倒也不怎么担心:“是谁?”    “是荀夫子,”张良说,有时谎话一旦开口,后续就变得容易,“先生近年常住桑海,年前李斯丞相拜见,先生还几番提起了韩兄,良便自作主张——”    韩非笑了:“既是老师发话,非自当亲自拜见。”    张良早知道韩非会这么说,可真听到了,心中又是一阵七上八下。韩非说着又转向卫庄,没急着开口,只是先朝人眨了眨眼睛。    1    卫庄走近了一点:“怎么了?”    “卫庄兄可愿与我同去?”韩非笑着问。    卫庄听他带着笑的语气,一时间竟没说上话来,他竭力克制着情绪,生怕韩非察出端倪,广袖下的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动:“我……与公输家还有些事务,这之后,打算走一趟东郡。”    韩非有点没想到他这样说,不过卫庄近来与负责制造蜃楼的公输家确实时有联络,倒也不算太意外,点了个头,又问:“东郡有情况?”    卫庄喉结滚动:“几日前,有人放火烧了秦军的粮草,乘乱改了坠石上的字迹。”    韩非略一思量:“莫非这次的改字和秦国的继承人有关?”    伪造“天命”,这事情其实也算不上稀奇,从残存的史书上看都能找出不少,卫庄点点头:“估计是朝中有人想加害长公子扶苏。”    “我来时倒是听闻,”张良说,“扶苏公子不日就要赴桑海视察蜃楼的工期。”    “除了扶苏,”韩非问,他在秦国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位酷似嬴政的长公子,印象不错,不过到底是这么多年前的事了,“朝中可还有其他得势的公子?”    “秦王身边近来有个宠臣赵高,原是宦官起家,却一路平步青云,”卫庄说,“他所支持的,据说是第十八世子。”    1    “如此,”韩非转向了张良,“子房打算何时动身?”    张良这趟来得匆忙,原本也没打算在外久留,何况扶苏不日就要亲临小圣贤庄,他作为三当家,按说得亲自迎接:“小圣贤庄内还有些事务,良今日就准备返程,”他顿了下,记着卫庄的嘱托,“韩兄可愿同往?”    “这个自然,路上还有劳子房关照了。”韩非笑了笑,看了卫庄一眼,“我与卫庄兄有些私事,想要单独谈谈,不知子房可愿自便片刻?”    张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,韩非便引他至会客厅里歇息,一面招呼院里的小厮给人上了茶和点心,卫庄没提韩非究竟归来了多久,张良隐隐觉得韩非已像是这暗桩真正的主人。    做完这些,韩非出了厅室,转身进了连廊另一头的书房,卫庄与张良默然对视了片刻,随后也跟了进去。    书房的门阖上,发出一阵轻响,韩非:“你真的……”    他的话才刚起了头,卫庄忽而腾出一手将韩非按在后方的桃木书柜上,韩非的脊背抵上了柜面凹凸的浮雕,已退无可退。一阵热源倏而贴上来,韩非的心跳一瞬间有些加速——是卫庄吻上了他的唇。    卫庄扣住韩非的下巴,低头深吻下去,韩非有些没料到这吻的热切,略微张开嘴相迎,卫庄的舌当即探了进来,舌尖横扫过他的上颚,继而迫切地同韩非的舌勾在了一起。    舌与舌相互纠缠,发出隐约的水声,韩非的脸颊一瞬间有些泛红,这些日子两人在白天也试了几回,确有些不同于夜间的乐趣,可眼下还有客人,两人就在书房里做这些,总归不成样子。    韩非按住卫庄的肩膀,迫使两人分开了几分,两道细细的银丝随之牵了出来,挂在两人的嘴角,而后断开,他觉得耳根火烧般发烫,轻声制止道:“别……”    1    卫庄停了下来,一只手仍越过韩非搭在柜门上,韩非的嘴唇因亲吻而泛起了一层浅淡的绯色,好似胭脂晕染。    卫庄盯着他唇间的那一点红,突然间有种冲动,这与他方才装出来的急促不同,更像是高涨的情/潮,海啸似的在他心间叫嚣着翻滚。    卫庄搭在书柜上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,一个念头突然自他的心间涌起:要是现在改口,他就能够陪韩非一道前去桑海……    卫庄的心头一凛,旋即掐灭了这个呼之欲出的想法,复又贴着韩非的唇吻上去,这回唇与唇只是轻轻相碰,韩非摸了摸卫庄的脸,接着抬起头,主动吻了卫庄。    这一吻温柔,从卫庄挺拔的鼻梁到眉心,韩非轻声问:“刚才在院里,你有话想跟我说?”    卫庄的身躯绷起,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,以及纵横气息相冲的后果,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,离韩非越远越好。    这样一来,倘若他能熬过这次的发作,两人今后兴许还有再见的可能。    到那时,或许他们就能重新像现在这样,对坐饮茶,临湖赏月,又或是情到兴时……    卫庄忽然搂住韩非的腰身,将人紧箍进了怀中:“那时……你还说会一直陪着我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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