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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6 东风但走江南语  (第2/2页)
  他随手拣了块银子,往外一抛,没听见银子掉地上哐啷的声音,这外头不是泥地,只能是被外头那个jianian细给拿住了。    他几乎已经认定那个自称是“江南人”的人是个jianian细了,只是想不出混在这队伍里,究竟有什么企图?    莫非赵怀贤的队伍也是这么被拦截在义兴的?    依照项亮那人的说法,赵怀贤一行人的失败必然不是唯独草贼流寇所为。山贼夺物、朝官下狱、皇子失踪,必定是官贼相向的结果。    赵绍白脑中忽然闪过一种可能。    他轻轻捏住被他撕了一角的布幔,低低地笑出声。他的声音好似风吹过占风铎,碎玉轻敲落下一片琼花,花叶簌簌如雪飘,比江南的闺中女子银铃笑语更添清脆。    “你觉得义兴周氏是个怎么样的世家?”    “龌龊无耻,阴私小人。”外头那人睁大了眼睛说。    “江东项氏呢?”    “心怀正义,高风亮节。”那个人也乐。    赵绍白抽出腰际的剑,噌一声刀刃出鞘,横劈向布幔,布幔如切菜般直接被斩下一长条,悠悠落在地上,露出窗外好景。    剑是好剑,赵绍白不仅通除御外的君子五艺,还学过剑法。明雍帝少时仗剑走天下,后来当了皇帝不常用剑,就多少把这种想法寄托在赵绍白身上,亲手教他剑法。    赵绍白身子骨决定了他使不出快剑、狠剑,但一手出其不意与精准的确惊艳过明雍帝。    项展看着赵绍白的姣好面容,觉得这人真真把温家那姑娘的漂亮继承了十二分,尤其是一身病弱气,比西子更犹怜三分。项家人天生反骨,看见如此脆弱破碎的美人便更想摧残。    他小时见过温初云,那时项温两家关系极好,金石胶漆、媒妁相言。他在一群温家姑娘中间放纸鸢,兀得姑娘们惊呼出声,他以为是芳心触动,抬起头,看见温初云素衣拂剑,忽而一拨剑背,“铮”一声直冲云霄,如野鹤扑翅飞入天涯,仙人扶摇飞升,剑鸣响遏行云。    人人都说温初云是江南最好看的姑娘,也是江南剑法最好、最快的姑娘。十二走江湖,十四归来一身飒飒。江南少年慕艾,没人敢说自己不喜欢她。    只是没想一年后,项展再未见过温初云,项家与温家断了来往,当年的纸鸢积了灰断了线。    那一年天下风平浪静,江南暗潮云涌。    项展从回忆里回过神,又上下打量一番赵绍白,点评道:“你配不上出云。”    他的意思是赵绍白剑法不够快。出云是这把剑的名字,当年温初云用的剑,剑体轻巧,使起剑法飘若游云,必须是一手快剑。    但赵绍白不知理解成什么了,脸色顿时沉下来,往前劈了一点,微微扬起下巴:“不知项小郎君如何称呼?”    “更不如说……”赵绍白剑往前送了一寸,“小郎君是项家嫡系还是什么身份?”    项展往旁边挪了一步,肩头抵着剑尖,赵绍白下意识往后一退。    “嘶——!”    马车外,谢有涯狠狠扯住缰绳强行逼停身下骏马,极快地转过头去喊道:“有贼寇!”    前方荒无人烟的小道上霎时从两侧钻出一大号流寇,个个拎着大刀阔斧,面露杀气,只满脸血气“啊”的吼着往前冲来!    忽得外面一阵兵荒马乱,一群随侍往前冲去,赵绍白想去看发生什么了,项展见没人注意,一个借力一脚登上轿子,手压住赵绍白的腕子,脸凑近了说:“没事,是我找的人。”    赵绍白想挣脱开,手却被越压越紧,只得偏过头去:“薛显听你的话?”    项展目光灼灼:“薛寺卿早与江东项氏有了联系,他想要什么,他觉着我们兴许能帮他,走江湖时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?”    乱贼中谢有涯只来得及拔剑,一边击退流寇一边逆着护卫群步步往后退,还要忙着指挥阵列,喊叫的声音隐隐传入马车内。    “现在——”项展趁他不注意,往他脖颈上利落劈了一手刀,嚣张至极的笑了。    “兴许你要多我这个朋友了。”    过了小半会儿,谢有涯终于走到行伍靠后的位置,闪身进了顶朴素马车中,借着烛火微弱的光定睛一看,倏地停了动作。    他猛地转过头去,几步跃到后面的马车前,看见那被撕下的缺失的一角,一把掀开布幔,面色阴沉。    前面的流寇虽人多势众,但并未受过什么训练,一打就散,加之明雍帝为赵绍白钦点的护卫都是禁军中的高手,不过三两下功夫就擒拿下这一群流寇。    “谢大人,殿下如何?”    火烛影绰,几人拿着火把,照亮了马车里的情形。    有人去后头看薛显的情形了,拉开布幔也震惊了一把,连忙快步跑来向谢有涯禀报,附在耳边低声道:“谢大人,薛寺卿不见了。”    谢大人冷眼看向天边,一轮红日渐薄西山,像是心脏血脉偾张好似要喷出血来。    “赵公子也不见了。”他转过头,声音冰冷下命令,“去翻那群流寇的行装!一拨人分散出去再附近追查,其余人手随我先去广陵!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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